折翼‧角落

那之前，

我一直覺得聖誕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，

遠比過年，甚至是生日。

幾年之前，

不會有人遺漏我送的卡片，

熬夜的寫滿一張張，或是自己親手做的得意驕傲限量卡，

然後忙碌之後，

現實之後，

已經無力獨自費心，

然後連收到的也一年一年減少了，而短訊變多了，

慢慢，短訊也減少了…

過去，

總要拉攏著大群人，虛張聲勢的一起歡度，

總是極度害怕面對孤單反差，

然後發癲的盡情開心。

然後，突然變得忙碌填塞，

然後，當年在身邊的人以比預料還快的速度不斷消失，

然後，失去期待的興奮感…

是現實的商機麻木，

還是心境早已蒼老…

「一起過聖誕節吧！」那是我第一次說，也是唯一一次，

我不知哪來的依賴，看不到面的MSN字句也可以說得心跳不已，

對於以為太陽的全部，那只是我獨自的期待和歡樂奇想。

早就能預料的被敷衍都可不以為意，真想說那時愚蠢的多麼可愛，

我清晰的記得，下了班稀薄的清晨，疲憊的反胃，

無人接聽的電話，一通、兩通、三通，變成意外的掛斷一次、兩次，關機。

這是第一次，沒接我電話，連理由都不給不騙的第一次。

其實他早就說過，也許他會睡死，會沒聽到，所以這早就是他的計畫之內。

聖誕節的那一日，我沒再問，他沒有給理由，從來沒有半通回電…

幾日後我突然哭了又哭了好久好久，我其實沒臉說，

我有多糗。

在好多日子之後，證實的是，那時，他身邊躺著一個她。

而這個笑話，

不只一次講，

講給誰聽，再講給我聽…

老實說，

我不再想過節，沒有期待…

「節」成了「結」，

所以我也不再因這一日感到孤單疼痛，

那成為了一種極度冷感，反而不令人害怕過節。

這一年，

我在聖誕前說了分手，

卻只聽見此時的他說著，所有想的、做的都是為了我而成的設想…

當我已經在電腦前氣到失去理智，

最後他還是能說，

「我承認對你我很不會應對，但是我很想去努力…」

「我真的不曉得，為什麼你有這麼大的魔力，讓我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…」

我清楚不會再有的受傷，

好好的被珍惜…

那些曾經的故事和此時對比更為可笑，

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，

這麼害怕別人的善意與情感，總覺得那似乎不會是我的好運，

不如說，

我更害怕偽善的重擊。

我又掉入獨自也走不了的空格，

攤平在疲憊的記憶迴盪，

噩夢反覆。